凝霜冷月

你魚哥:

他们不属于我，他们只属于秀秀及彼此。
OOC属于我。
是甜的。

●前情提要
此时距晓星尘凝魂归来已过七八年。
被安养的魂魄重获新生，双眼复明。宋岚的舌头也因魏无羡出手相助而又能言语。
如今二人的日子也算过得悠闲惬意。

●
夏夜蝉鸣断断续续传来，时不时伴随着一两声蛙叫。

雕花木窗透进皎皎月光，床上二人相依，轻声说着什么话。

一开始宋岚是不上床休息的，每夜晓星尘睡在榻上，他便坐在房中桌前。

只是头两年，晓星尘时时会被梦魇缠身。

有时眉头紧皱，口中含糊地念着什么，睡得极不安稳。每每如此，宋岚便会坐在床头，轻轻拍着他，柔声道：“没事了，星尘，没事了。”

更严重时，梦中惊坐起，只有在看到宋岚时才安下心来，眼中却含着歉意，“惊到子琛了。”

宋岚摇头，“我无需睡眠，星尘又何须道歉。睡吧，我就在这。”

于是每晚晓星尘入睡后，宋岚便坐在床头守着他。

只是有一夜，晓星尘又被噩梦惊起，眼睫上还沾着些许泪珠。宋岚还没来得及安抚，便被捧着脸庞，贴上了一双柔软的唇。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未待他反应，晓星尘便已离开。

宋岚看着他并未言语。

晓星尘偏过头，垂下的眼帘掩起千万情绪，道：“……即使往后……你我不再是朋友……”言及此处，他微微抬眼看宋岚。

“的确不再是。”宋岚淡淡地打断。

晓星尘认命地闭上眼，却在下一秒，被人按着后颈吻了上来。他惊愕了一瞬，终于拥住那人。

从此宋岚便变成了躺在晓星尘身边守着他。他要晓星尘睡外榻，说是夏日清风流动，冬日靠近暖炉，夜里饮水或起夜都方便，但那里榻可以借着点点光亮注视晓星尘睡脸的原因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

后来，晓星尘夜间睡不安稳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许多。

冬季天气本就冻人，时而落雪则更为寒冷。一到这时宋岚的体温便成了他的顾虑。怕晓星尘冻着，他便不愿意与他同榻，奈何晓星尘坚持。宋岚拿他无法，便隔着棉被抱着他，谁知晓星尘不愿，非扯出隔着两人的被子，钻进宋岚怀里，用自己温暖的身躯去触碰那冰冷的躯体，而每次刚贴到宋岚身上，便打一个寒战，却仍不愿放手。

“星尘，我身上冷，你会生病的。”宋岚揉了揉怀中人的脑袋无奈道。

“那捂热了便是。”晓星尘将头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就是不愿意与你分开。”

后半句细如蚊呐，几不可闻。

宋岚只好每晚沐浴完便爬上床抱着他，唯恐自己身上的热度多散失几分。

到了夏季便好。

宋岚并不睡，只支着头躺在晓星尘身旁。天气闷热时还拿一柄小蒲扇，轻轻为他扇风。

宋岚身上凉，晓星尘靠着他睡得十分舒坦，有时半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他便顺势躺下把人搂过来，再悄悄吻着那人乌黑的长发。

前半生太过坎坷，如今终于能把明月拥在怀中，他怕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珍惜。

这夜。

晓星尘如往常一样在睡前拉着宋岚与他闲谈。

他看着宋岚一如当初英挺的面孔与满头青丝，突然道：“子琛你看你现在都不会老，过几年我风烛残年时又当如何自处？”
“自然是与现在无二。”

“宋道长何时变得那么会哄人开心了？”晓星尘揪了他一缕头发把玩，“待我人老珠黄形容枯槁，你可还会像如今这样搂着我睡觉？”

宋岚知道他是在胡天说地，却也顺着他，“你师父当年也有百岁，可曾人老珠黄形容枯槁？”又道：“何况，你都不曾嫌弃我凶尸之身，我又怎会因年老区区这种人之常情而厌弃你？”

晓星尘正将二人头发相缠的手一顿，认真道：“生老病死既是人之常情，我也迟早有那一天。到时，子琛又待如何？”

“化为一抔黄土，随你入土罢了。”

晓星尘眸色一动，却是笑了。抬手压下那人的头在他唇上烙上一吻。

宋岚却不急着起身，将手撑在他身旁，又吻了吻他的眉心，“如此，晓道长可满意？可愿睡觉了？”

言罢，才又恢复撑着头的姿势。

“我睡你又不睡。宋道长，你每夜不寐时都盯着窗外在想些什么啊？”

“没有，在看你。”

晓星尘一时有些面热，却仍问道：“那你在想些什么？”

“想我们以前的事。”

“哦？那说给我听听嘛，就当睡前故事。”

“星尘还是小孩子吗？”

“你看我年岁渐大，你若不多与我说几遍，往后我忘了可如何是好？”

“那便由我替你记着。”他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同晓星尘娓娓道来。

“星尘，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比试，我不慎用剑划破了你袖子那事……”

回想以前，便映出白雪观后院苍苍大树之绿影。

当年二人还青葱年少，剑法尚有些不知轻重。在一次切磋中，宋岚剑气还未来得及收聚，竟割断了晓星尘一小截袖子。

宋岚以为伤了晓星尘的手，急忙收了剑，拉过晓星尘的手查看，见晓星尘无事才连忙捡起落在地上的袖子。

晓星尘见袖子沾了尘，又想到宋岚洁癖，就要接过来。宋岚却不肯，一脸愧疚，执意要替他缝补。

两人一人执这那一小截袖子，一人穿着那衣袖短了一截的衣服正要走出后院。

正巧碰到白雪观一个小弟子，那小弟子有些呆头呆脑，看着晓星尘的袖子便问：“晓道长，您怎么断……”说到一半又觉得有那里不对，结结巴巴地既无法把“断”和“袖”抛开，又无法合起来。

晓星尘听出他要说“断袖”，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如何作答。
还是宋岚咳了两声，简单解释才解了围。

晓星尘是极爱笑的，听宋岚缓缓讲着这些前尘往事亦是觉着乐趣不断，到后来竟是笑得有些乏了，却强撑着睡意要宋岚讲完。

宋岚见他睡眼惺忪，便慢慢止了话头。

“晓星尘。”突然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轻轻唤了他一声。

除却初见交换姓名时宋岚默念过一次他的全名外，而后便极少极少以此称呼他。

这一声“晓星尘”，像是什么魔咒，被人细细珍藏，辗转品味后才敢小心翼翼地轻声唤出，还唯恐惊了天上人。

晓星尘那困倦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带着困意软糯地答了他一声。

“往后，云海天涯，与我一道，可好？”

“好。”

END.

送给我喜欢的两位道长以及直到现在还和我一起喜欢两位的大家。
晚安。